乾淨柴油的騙局-福斯汽車的作弊裝置
Netflix 影集「黑錢」第一集 Hard NOx，揭開 Volkswagen 多年詐騙真相
一直希望可以用讓大家更感興趣的方式來談永續，所以這次嘗試透過 Netflix 影集來當作切入點，除了提出一些我的看法，希望可以與看過這系列紀錄片的人有些討論，也推薦給還沒看過的人們。本文的重點架構
- 簡介事件
- 後續影響 — 股價？市場？策略？
- 台灣的狀況 — 在台灣不違法？
- CSR 反思
簡介事件
福斯汽車 Volkswagen (VW) 當年為了提升在美國市場的銷售表現，以主打clean diesel 乾淨柴油車為策略，以號稱馬力強、但更乾淨的新車款來攻佔美國市場，並透過一連串的行銷策略搭配，營造乾淨柴油車的形象。
在美國，對氮氧化物的排放標準相對嚴格，也因此 VW 的乾淨柴油策略十分成功，眾多消費者都認為 VW 有著技術性的創新，乾淨柴油車也獲得了數個環保獎項，更獲得一些減稅的優惠。
但事實是，VW 透過使用作弊裝置 (defeat device) 來通過實驗室檢測，欺騙大眾他們的柴油車有符合美國的排放標準，但在一般道路行駛時，卻會排放 40 倍以上的污染物質，其中以氮氧化物 NOx 為超標排放的主要物質。
我化學不好 小百科 - 氮氧化物 NOx* 主要包括一氧化氮（NO）及二氧化氮（NO2）等，屬受管制的空氣污染物，也是霧霾 smog 的成因之一* 空氣中低濃度的氮氧化物可能造成咳嗽或是呼吸急促、疲憊、噁心* 呼吸到高濃度的氮氧化物可能造成短暫灼傷、痙攣、喉間組織及上呼吸道腫脹、體內組織缺氧、體液累積在肺中及死亡* DHHS、IARC 及 U.S. EPA 已經將氮氧化物歸為非潛在的致癌物質（資料來源:國家環境毒物研究中心）
這個事件揭露了 VW 追溯到 2009 年的柴油車款都可能裝有這種作弊裝置來逃避法規的限制，且持續的污染空氣。
更令消費者憤怒的是，這是一起大規模、延續多年的詐騙事件，而不是無心的技術錯誤， VW 有意的以欺騙來創造更多營收，為了追求市場地位不擇手段。
VW 最終支付 43 億美元的罰款， 多位高管被起訴。
後續影響
事發之後，VW 被控告、被罰錢，主關機關當然也連帶徹查集團下其他品牌的柴油車，事件延燒以來 Porsche、Audi 等都有被罰款。其他有出柴油車的品牌也一波清查後發現違規，Fiat Chrysler Automobiles、Nissan、Renault、Mercedes-Benz 等都沒有通過檢驗。
除了對違規業者的懲治、違規產品的召回，另一個我也同樣在意的是，市場對這個事件的反應是什麼？消費者憤怒，但這份怒氣會持續多久？是否會表現在消費行為上？市場是否也會懲罰違規的業者？
我也同樣在意的是，
市場對這個事件的反應是什麼？
1. 投資人
從以下的圖可以看到在2015年的九月，當 VW 承認使用作弊裝置後，股價大跌。
另外在歐洲展開的調查，也讓歐洲投資銀行（EIB）思考是否應該召回給VW 的貸款。信評機構如 Moody’s、S&P 等也在 2015 年調降 VW 集團相關的短期與長期的等級。
2. 消費者
雖然 VW 因為醜聞的罰款及相關成本，導致了 2015 年的虧損，但就營收來看，並沒有什麼很明顯的衝擊，也許消費者對醜聞的反應，並沒有想像中的大，也沒有直接反映在他們選擇汽車品牌的決策上。
雖然新聞報得沸沸揚揚，罰款也對 VW 短期的財務有負面衝擊，但直至2017 年 VW 依舊是世界前兩二大的汽車生產者，市場地位並沒有被動搖（但也許延緩了它想成為世界第一大汽車品牌的雄心）。
3. 福斯汽車的未來策略
或多或少受到該次醜聞的影響，在 2019 年三月份，福斯在年度記者會中發表了對電動汽車的未來規劃，預計在未來十年內推出 70 款電動汽車，並目標銷售 2,200 萬輛電動汽車。
「這是第一個大型汽車製造商公開的可信氣候計劃。福斯汽車以發展價格合理的電池電動車的策略是正確的，它承認在要達成『巴黎協議』的前提下，『內燃機』是不合理的存在，這絕對是一個突破。」布魯塞爾大堂集團運輸與環境部執行董事 William Todts 對這個策略感到高興。
台灣的狀況 — 在台灣不違法？
在該事件爆發後，台灣環保署展開一連串行動，包括啟動調查 VW 廢氣排放、公布排放檢測結果、啟動福斯汽車召回改正。據統計，受影響的車輛有約 18,798 輛，包含 Audi、Volkswagen、Volkswagen CV 及 SKODA 等品牌。
檢測結果，柴油小客車道路測試的 NOx 排放量，是符合目前台灣的規定的（依循歐盟），而這次自主召回的目的，是幫車主移除車上的作弊裝置，但並不會降低該車型的廢氣排放。
而對於台灣福斯銷售代理的業主責任，公平會的裁決則以不實行銷的角度做切入，處以500萬元的罰鍰。
CSR 反思
雖然這個事件直覺看來就是個環境違規的事件，但其實以治理、環境、社會三個角度上來看，福斯集團的 CSR 實踐都很有問題！
治理
從公司的高層被起訴的比例來看，高管們對這次的作弊事件都是知情的，一開始究竟是誰核准的這樣的策略，後續接手的主管為何沒有提出異議，整個公司是否有可以負責監督的角色？
環境
超標排放的氮氧化物、粒狀物。
社會
就客戶面來說，產品的透明度、誠實行銷可以說是做了最差的範例。
同時，VW 也欺騙了員工，有多少位員工從設計、生產、組裝、行銷，都是希望可以打造出一部好車，更別提他們知道自己奉獻多年的公司其實是一家不道德的企業時，所感受到的背叛與不信任。
VW 在 2015 年的報告書中，有保留篇幅來說明此事件的緣由，以及對福斯集團的影響。
結語
要避免這樣的醜聞再發生，除了企業自己要誠實面對法規之外，政府的把關也很重要。影集中提到，國家制定的法規沒問題，問題在「執法」，以歐盟為例，廠商會選擇到執法鬆散的國家建廠，國家想要企業投資，甚至由國家直接入股，這樣利益衝突的情況下，政府真的會去細查車廠嗎？
除了政府以外，另一個最重要的監督者就是消費者了，雖然我們沒有進行檢驗、進行裁罰的權力，但消費者的購買決策就是能夠影響廠商的力量，透過選擇更誠信、更負責任的廠商製造的產品，向產品提供者發出訊號，就能透過需求的壓力帶來影響力。
若對於更詳細資訊有興趣，如西維吉尼亞大學如何發現事情不對勁、福斯汽車如何從裝傻到承認，建議可以直接去看影集，或是搜尋 Volkswagen emissions scandal、Dieselgate、 Emissionsgate 等關鍵字。Netflix: Dirty Money
https://medium.com/r/?url=https%3A%2F%2Fwww.netflix.com%2Ftw-en%2Ftitle%2F80118100Volkswagen ANNUAL REPORT 2015 — The Emissions Issue https://annualreport2015.volkswagenag.com/group-management-report/the-emissions-issue.htmlBBC: Volkswagen: The scandal explained https://www.bbc.com/news/business-34324772
